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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北方人以为,江南的千张包就是一种包

  • 来源:本站原创
  • 时间:2023-4-6 13:34:55
        

临上公交车之时,我懊恼地扔掉了手里的一塑料袋千张包粉丝,这是一份有汤水、有粉丝的湖州千张包。

这一幕发生在20年前,至今仍刻在我的脑海里。

那是我到杭州的第一周,面试结束回出租房的路上,肚子饿了,想买份简单的食物——比如包子作午饭。我并不知道“千张”是什么食物,北方人的直觉认为“千张包”就是一种包子。接过店员递给我的一袋“千张包”时,我完全蒙掉了,这不是我想要的食物,和我预想中的用“千张”蒸制的包子相去甚远。

我不喜欢这份带着热气的汤汤水水的千张包,赌气似的扔掉了。这份食物不方便携带上车,而且实在太热了。

那一刻,我无比怀念我的北方家乡。北方的夏季,人们会吃凉的食物,比如凉面、凉菜,蔬菜、面条凉拌就可以吃,又爽口又凉快。我在杭州却很难找到这样的食物,我先前去面馆点杭州人最常吃的片儿川,就上过当了。当然,我根本不知道片儿川是笋丝、雪菜、肉片煮的热汤面。在没有空调的小饭馆,头顶的吊扇呼呼转动,吹来的风都是烫的,流着热汗,面对那碗热气腾腾的片儿川,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根本无法咽下一口热面条。

实际上,扔掉千张包那一刻,我眼泪差点掉下来,我萌生了一丝回到北方工作的念头。我对江南的向往,来自很多文艺作品,杏花烟雨、粉墙黛瓦、枕水人家……然而烟柳画桥终究只是江南的符号,真正的江南巨大且复杂,不仅潮湿,生活也和北方差异很大。

在杭州,我只是数百万人口中行色匆匆的外地人之一。作为刚毕业、孤立无援的大学生,我除了一本毕业证和随身行李,身无旁物、毫无底气。我孤单、怯懦、悲观,不习惯江南的气候,不会江南的语言,不了解江南的习俗,吃不惯江南的食物……我不敢在这个城市讲话,一开口就暴露了东北口音,一开口就要受当地人的问询和打量。

我不停发简历,去那些看上去很好的写字楼面试;我还是要讲话,很自信的样子去面对每天的面试官。每当被问到“为什么要离开北方来到杭州”时,我会笃定回答——长三角是我国发展最快的地区之一,我相信这里会有更好的未来。

每个白天,我都打起精神,做留在这个城市的心理建设;每个夜晚,我都想回到北方,放任情绪崩溃。对于我来说,抛却对江南的幻想,回到北方的大城市,和亲友一起生活,不好吗?

所有的纠结都抵不过命运的安排。江南真的让我的梦想发芽,我如愿去了一家符合心意的单位。我扔掉了毕业证上的专业,凭着爱好找到了理想的工作。我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交到第一个本地的好朋友,树立了理想生活的第一个小目标……种种不适被开放、包容、大气、精致的氛围逐渐稀释。我和千百万五湖四海的异乡人一样,被江南吸引,在江南扎根,成为大变革时代的“新江南人”。

我还是因点菜闹过一些笑话,却没有沮丧过。比如我要一份“柿子炒鸡蛋”,老板就无动于衷,直到我按照菜单说出“番茄”两个字,他才会利落下单。在北方,柿子是番茄、柿子的统称,青菜是蔬菜的统称,蘑菇是菌菇的统称,而杭州的柿子就是柿子,青菜是北方的油菜,蘑菇则特指一种白色的菌菇。

这些误会也曾让我和爱人拌嘴。我爱人是个江南人,南北结合注定有很多差异,我们却在日常相处中,一点一滴地被对方同化。比如,我终于会吃只放糖、醋的南方版凉拌黄瓜,他也喜欢了放盐、辣椒、蒜头的北方版拍黄瓜;我能接受他洗脸要把毛巾浸湿后擦脸,他也可以和我一样用水洗脸后,再用干毛巾擦干净;他终于能听懂“螺丝刀子”是扳手,我也明白“去白相”是出去玩……

岁月流淌毫无声息,江南的变化却日新月异。处于飞速发展的洪流,我被这座城市的速度裹挟着,奔跑着,一次次抵达,又一次次出发……一转眼,已步入中年,我依旧会怀念白山黑水的故乡,怀念那边的人和食物、气息和味道,却终究变成了半个江南人。

前几日,香樟树拼命释放芳香,香泡树的花开满枝头,我们吃了乌黑的立夏饭。没几日,火红的石榴花挂满枝头,广玉兰大朵大朵绽放在深碧色的叶片中,我们品尝刚上市的水润多汁的桑葚、枇杷;而闷热的雨水下过几次,酸甜杨梅就全面上市了……江南的日子,丰饶又美好,来不及惆怅。

    

栏目主编:孔令君

    

本文作者:肖于

    

文字编辑:陈抒怡

    

题图来源:图虫

    

图片编辑:曹立媛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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