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山市融媒体中心主持人杨颖楠
柿子熟了
高明光
老屋门前有一棵柿子树,这棵树和我同岁。打记事起,这棵树就是我的知心朋友。我长大了,它也变粗了,变高了。
每到秋天,就特别渴望一场大霜,因为柿子只有经过霜打,才会去掉涩味,才会变甜。
久违的大霜过后,柿子树也生机不再,面目全非。它的叶子几乎会在一夜掉光,树枝也被严霜打得黢黑,但枝头的果子却更加绚烂了，像一盖盖烧旺了的灯笼,透着喜气。
下柿子的那一天,就是孩子们的节日,胡同里的孩子都齐刷刷地蹲在树底下,仰着脸,一脸的虔诚。父亲也不架梯,爬上枝头,猴子一般的敏捷,三下五除二,树上的灯笼全不见了。
每个孩子都可以分到几个柿子,然后各自寻找个角落,风卷残云一通。
有一次,分柿子的时候,后屋的亮亮没有来,父亲央我去叫,亮亮犹豫了一会,还是跟我来了。父亲捡几个大的,塞到他怀里。“小东西,还记伯伯的仇呢,前几天,柿子还没有经霜,你就来偷嘴,你说那时的柿子是个啥滋味?”亮亮一咧嘴,小鼻子和眼睛都皱到了一起,“苦呗!”他伸出舌头,仿佛又尝到了那种苦涩的味道。
“那你尝尝现在的柿子。”父亲摸着他的头,一脸的慈祥。
亮亮咬一口，脸上的表情一下舒展开了,使劲咂了一下嘴，“昨过了三天,柿子就变得这么甜呢?”
父亲笑笑,然后点一锅旱烟,对着我们这些孩子说:“柿子能从苦变甜,就是因为昨夜的一场严霜。等长大了你们就会明白,人跟这柿子一样,不经历一点磨难和风霜的历练,也成不了材,也而想有美丽的生活。
现在,我已经进入而立之年,时常会想起父亲这番话,尤其是在经历挫折的时候。秋天又到了,老屋门口那些柿子又快熟了,想到这里,又情不自禁盼望那场严霜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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