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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一场争论引发的比武
大齐四十九年，八月十五
京郊扁担山两侧站满了人，所来介是武林豪杰，但却分的异常清楚，一边山上站的全是带刀的，一边山上站的全是耍剑的。
扁担山山如其名，两端两个大山包，中间由一座天生石桥连接，远看像极了一个挑起的扁担，这扁担山其实就是一座山，只因山石都是灰岩，长年累月遭受侵蚀形成了这么一个天生桥。
天生桥长约五十丈，最宽处约两丈，最窄的地方不足一丈，桥上稀稀拉拉长了些灌木杂草，桥身高高挑起，横跨在两边的大山包上，桥下便是万丈悬崖，一条不大的小河从桥下穿过。
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加上没有云，将这扁担山照的异常明亮。
此时在天生桥上站了两人，二人年纪相仿都是四十过五模样，站在左侧的身穿黑色剑袖劲装，怀里抱了一把大刀，站在右侧的一身白衣白袍，肩上搭了一把长剑。
怀抱大刀的是刀王封四云，肩搭长剑的是剑圣柳平川。而围观的江湖豪杰带刀的全部站在封四云身后的山包上，用剑的则全部站在柳平川身后的山包上。
但是有三人例外，这三人一个身背大刀，一个身背长剑，还有一个赤手空拳，站在扁担山斜对面另一个山头观战。
这三人为何特立独行没跟其余人一样按刀剑分开山头站立呢，因为这三人是一路的，都是六扇门官人，背长刀的是断背刀袁海坡，背长剑的是六扇门技术顾问百晓生，而那赤手空拳的则是无剑大师。
三人出现在这扁担山，面对按刀剑分立山头的两拨江湖豪杰，以及天生桥上剑拔弩张的两位大侠，那可真不是来处理械斗冲突的，而是来欣赏江湖切磋的。
为何一场江湖切磋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能将江湖豪杰分作两派隔山相对，完全源自一场旷日持久的江湖争论：刀和剑，谁更厉害！
这个话题在江湖上不知道争论了多少年，怕是从刀剑诞世便开始了，加上刀剑是江湖上使用率最高的武器，九成江湖豪杰用的都是刀剑。
特别是随着武学的发展，刀剑的形状和样式越来越多，对应的刀法剑法也是层出不穷，实战中五花八门的刀对阵各式各样的剑。
刀剑之争加上使用者水平的差异，所用剑法刀功的不同，刀剑比拼的结果是各有输赢，关于刀剑孰强孰弱的争论也就这么断断续续的争了几千年。
两个月前的五阳山武林大会，这个话题不知又被谁提了出来，这下又吵翻了，按历届武林大会的规定，初赛短兵组刀剑比试是在一起的，
武林大会还没开始就有人开始争论此话题了，各路地下赌坊也针对刀剑比试开了盘口，就是赌刀和剑的比试结果。
这也是正常操作，每次武林大会都要争论这个话题，甚至有人建议以后刀剑分开比试，就是想看看刀和剑哪个厉害。
可惜这届武林大会还没开始便发生了意外，香菱为了查案，守擂单挑邪教各路高手，连赢二十多场，打的无人敢应战，最后内力比试连武当的青铜道长都自愧不如。
面对香菱这么个战斗兵器，谁还有赢的可能？在场的各路武林高手只能自认晦气，这届武林大会便不了了之了（详见各人主页《六扇门奇案（第二部）：54、捡来的武林第一》）。
武林大会是不了了之了，但万众期待的刀剑比拼没出现这可是挠碎了无数武林豪杰的心，俗话说：得不到永远在骚动，越是没得到就越想要。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撺倒出了这么一场江湖切磋。
前面也说了，刀剑的种类繁杂，刀法剑术也是成百上千，用刀用剑人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为了彰显公平，刀剑之争推选的两位选手要求都是各自兵器使用者中的顶尖人物，这样才能做到武器使用者在一个水平段。
两人所用兵器要求是各自最擅长的兵器，这是为了规避兵器等级的差别。这个不能做到绝对公平就只能尽量公平，倚天剑对杀猪刀会有什么结果不言而喻，好在成名的武林高手兵器都不会太差。
最擅长的兵器是为了弥补武器样式的差距，这些成名的武林高手能用最擅长的武器在同类中出类拔萃，说明其所用武器在同类里也不会是天残一般的存在。
最终刀王和剑圣被推举了出来，光听称号就知道二人的造诣和实力有多不俗，能被推举出来也说明二人实至名归不是徒有虚名之辈。
作为武林人士，能被江湖众人举荐参与这种意义重大的切磋比试，对于刀王和剑圣来说那是至高的荣誉和认可，二人自然不会推辞，高高兴兴的就把事应了。
这下江湖上就热闹了，最兴奋的莫过于这些用刀用剑的江湖豪杰，好像自己所用的兵器赢了，就能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就能证明自己所用兵器是地表最强了，就能在别人面前高人一等了一样。
在这种心理的催动下，一众江湖豪杰集体选择偏差，不管对错只支持自己所用兵器的持有者，也就出现了今晚这分山头站立助威观战的局面。在场唯一清醒的可能就六扇门这仨了。
这仨从来没争论过这个无聊的话题，兵器强不强完全由使用者决定这是这仨人的统一认识，特别是无剑大师，说是用剑，可人家手里根本没剑。
这仨人来此完全是为了欣赏武林绝顶高手的武功造诣，根本不在乎刀剑孰强孰弱。
亥时一刻比试正式开始。
刀王和剑圣同时转身，相对行礼。礼还未收，内力已出，天生桥上的灌木杂草不定向的四处胡乱摇摆，而此时着实无风。
剑圣先出了手，剑柄还在手中，剑尖已经化作五段攻至两丈外的刀王面前，刀王右手持刀挡于面前，刀尖向下略作防御，手腕一转，一朵五十八瓣的刀花像盾牌一般挡住了攻来的剑尖。
二者都是内力结合刀法剑术制造出的，混杂着实体刀剑和内力凝聚的刀风剑气，所触皆可伤人。
待长剑五段全部进攻完结，刀王手中长刀回撤，双手一握刀柄，刀身前冲，在一个直径约一丈的圈内按照八卦方位不断翻转切割，同时脚踩八卦阵位冲向了剑圣。
瞬间一张金黄的八卦图出现，呈螺旋状旋转着持续不断攻向剑圣，剑圣不敢大意，这八卦乾坤刀看似简单，实则威力无穷，所显示出的每一卦处都有不同的招数在等着。
这是将八卦阵法与刀法和内力结合出的产物。应对者三个方面只要有一个处理不好，便会被后续的招数杀的筋脉尽断体无完肤。
断背刀见此招凶险，问百晓生和无剑大师道：“能破不！”
百晓生摇摇头说道：“知道怎么破，但我破不了！”
无剑大师眯着眼小声说道：“将八卦旋转成桶状，的确增加了攻击的持续性，但却也破坏了阵法的完整性，八卦的旋转中心位置必有漏洞，内力剑由此打入，可破！”
话音未落剑圣的破解招数也打出了，不是内力剑却也与无剑大师的思路一致，长剑平直脱手悬浮于掌上，内力催动下高速旋转，顿时那长剑被一层蓝光包围冲着八卦中心便冲了进去，按着无剑大师说的那个漏洞直刺刀王的前胸。
飞剑的速度极快，远超刀王八卦旋转的速度，待飞剑离手，剑圣双臂交叉摆于身前，一声暴喝一股蓝光迸射炸开，将那旋转而来的八卦硬生生撞散。
刀王见长剑飞来，还是从八卦的中间钻出，知道剑圣已经看出了漏洞，迫于攻来长剑的压力，刀王不得不收了八卦刀法，连连后退。
待刀王站定，剑圣也已经硬扛了残留的几招八卦刀法，内力一收，长剑随光收回了剑圣手中。
兵器到手，两人同时出手，剑圣一套落樱剑法攻着直奔刀王下盘而去，刀王使出一套离魂刀法也攻了上去，两人所用都是进攻招数，丝毫没有遮挡防备的意思。
落樱剑法专供下盘，剑法用出像极了春天樱花落地时的姿势，飘忽不定在风的作用下忽高忽低，离魂刀法像极了屠夫剔骨时刀锋游走在骨肉缝隙之间的诡异，也是忽快忽慢忽上忽下，只是攻击范围却是上盘。
很快两人兵器相接，招数瞬间一变，剑圣用出了五向剑法，整个将刀王包裹了起来。
人有上下前后左右六向，站立时只有五向，五向剑法正如其名从五个方向将站立之人围在中间，逃都没地方逃。
刀王也不怵，一招金光笼罩，长刀过顶由上及下护了周身抵挡着剑圣的五向剑法。
“这俩人说啥呢？”无剑大师眯着眼看着天生桥上决斗的二人。
百晓生也看到了刀王和剑圣二人边打边说着什么，但是很快就看不清了，因为二人被内力和刀光剑影形成的光给包裹了。
刀王的是金亮色的光从上至下呈橄榄型一边护着自己一边抵抗着剑圣，剑圣的是蓝白色的光呈一个圆形包裹着自己和里面的刀王。
在场的高手都明白，这两人的厮杀已经进了白热化，远看就是两个光罩护着，其实里面那真的是针锋相对，每分每秒都是百十招的拼杀与拆解，只因速度太快，外面的人谁也看不清具体有哪些招数，只看到了两个光罩。
就这么斗了半柱香，有些人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突然外围的圆形蓝光上一道金光迸射而出，随后一个横向的口子撕裂了外围的圆形蓝色光罩。
明眼人已经看出，刀王获胜了，很快两个光罩便消失了，最先是剑圣纵身跳了出来，然后是刀王收了招式。
剑圣微笑着右手握剑拱手低头行礼，刀王微笑着双手托起剑圣的手。
刀王身后的江湖豪杰沸腾了，这个拱手礼是江湖比武的通用手势，是剑圣自认技不如人承认失败的礼节。
而剑圣身后山包上的江湖豪杰各个垂头丧气，无奈地摇着脑壳，默默地转身向山下走去。
刀王和剑圣二人站在天生桥顶端，看着欢呼雀跃的人群和黯然离场的人群，突然剑圣手中多了一把短剑，一剑刺向了刀王的腰间，随后抱着刀王双双掉下了天生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开始并没几人看清，随着几声尖叫大家才看到已经掉到半山腰的刀王和剑圣，这几声尖叫正是站在扁担山对面观战的六扇门三人发出的，这三人完整目睹了整个过程。
（一）中毒，异常的举动
天生桥不长，但扁担山颇高，就在刀王和剑圣双双坠下天生桥的消息传遍京城的时候，两家的下人才刚刚赶到天生桥下。
桥下山谷远比天生桥长出两倍有余，一条不大的河流紧贴着西侧山体流过，河流东侧则是一大片乱石滩，大大小小的石块因山洪堆积在了河滩上，最大的竟有两人多高。
从百丈高的天生桥跌落，河滩上又是高低不平大小不一的石头，刀王和剑圣的尸体摔得七零八落，除了头颅相对完整，其余部位四分五裂的散落着。
那些带衣服的还能分辨，没有衣服的肢体碎片和内脏便成了双方家人争夺的目标，很快便发生了争执。
先是刀王的家人发了飚，指着剑圣家人骂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跟你们家主子一样不要脸！”
“骂谁呢，狗一样的东西！”剑圣家人反呛道。
“骂的就是你们，技不如人打输了，竟下黑手！”刀王家人撕破了脸说道。
看到最后一幕的远不止六扇门三人，很快最后的情节便传了出去，而且越传越邪乎，但重点并没有变，是剑圣暗中偷袭击杀刀王后抱着刀王双双坠下天生桥。
“放屁，你哪只眼看到了！”剑圣的家人反击到，他们不信自家主人会干出这种事。
“你们要点脸不，自己没看见就不承认是吧，多少江湖豪杰亲眼见证的，你们。。。。。。”刀王家人回怼道，但很快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吵个屁呀，事情有点不对！”一个嗓门很大的声音从一块巨石后面传来。随后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从巨石后面站了起来，这是剑圣家的管家付三。
其余人等暂停争吵围了过去，想看看付三究竟发现了什么！
巨石后一只狐狸，两眼血红地盯着付三，龇牙咧嘴，脚下还摁了一块碎肉，原本付三是想捡取这块肉，可这狐狸对着付三又抓又咬。
付三用脚将这狐狸踢开，但几次这狐狸都是立马折返，还试图攻击付三。
此时，河边也传来声音，大声叫骂道：“我X，这河里的鱼疯了啊，没牙还咬人！”
众人好奇，又围到了河边，河边上落了块碎肉，带着点血水，引来一群小鱼，围着那碎肉又咬又啃。
喊话之人为了证实自己所说属实，用手去捡拾那肉块，河里的那群小鱼根本不躲，对着那人的手又是咬又是用头撞尾巴拍打。
“快，快看天上，乌鸦，乌鸦！”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只见三四只乌鸦在空中拼命撕扯着一块肉，突然，一只一个俯冲对着河滩上人群便冲了下来，爪钩嘴啄地攻击河滩上的人。
“这，这是咋了，疯了这是。。。。。。”
“都疯了，不会是中毒了吧。。。。。。”
“来人！迅速通知夫人和六扇门的！”付三吩咐了下人。
付三听闻了昨夜比武的传闻，他始终不相信自己主人会做出这种事情，但传闻应该不会有假，付三不能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了？
如今动物出现此种反应，而这些都是争食了尸体碎块的动物，很可能这些尸体碎块有毒，付三立刻怀疑剑圣是不是也中了这种毒才会做出最后那出乎意料的事情。
刀王家的下人里也有人匆匆回去报了信。
而此时的六扇门里也在议论昨夜剑圣最后那怪异的行为，百晓生和剑圣很是熟识，知道剑圣心胸坦荡重情重义不是那种很在意输赢之人，绝对不会干出这种输了不认账暗中下黑手的事情。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无剑大师自言自语道。
断背刀淡淡地说道：“得手太容易了！”
百晓生也有同感说道：“是的，得手太容易了，即便是近距离偷袭，以刀王的修为不会发现不了。”
断背刀补充道：“而且以刀王的修为，即便是中了一剑，也有能力躲避的开剑圣那最后一扑，但是我记得刀王完全没有躲避的姿势，而是就那么站着！”
六扇门一把手凌腾云解释道：“也许是因为比试之时内力消耗太大，或者是刀王受了内伤！刀王虽发现了剑圣的企图，却没能力躲开，中招之后又惊异于剑圣的行为，不相信剑圣会干出这种事，思维暂时中断进而反应停止才会呆立在原地。”
“唉，离得太远，要是近点能看清二人的表情或许能猜出是怎么回事！”无剑大师一边可惜地摇着头一边说道。
断背刀思忖着说道：“我记得俩人比试之时一直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平时打斗比武咱们也有说话，但都是简短的一两句而已，像他们那样嘀嘀咕咕一直说的好像还真没见过！说啥呢这是？”
“唉，说啥都不重要了，这一切都成迷了，可惜了啊，两条命啊！”凌腾云发表着感慨！
百晓生低声说道：“何止两条命，剑圣这是把自己的名誉都葬送了！这是何苦呢！”
“凌头，剑圣家人求见！”门房老吴带了一个下人进了六扇门大厅。
剑圣家人向六扇门求助那下人正是来报案的，手一拱行礼道：“六扇门各位大人，奉我家夫人之命，前来请各位大人扁担山一行，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凌腾云一脸懵地重复道。
那下人随即讲了早前在扁担山河谷所见，六扇门众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致，特别是百晓生说道：“我就说，剑圣干不出这事！”
当众人赶到扁担山时，剑圣的妻子金娘子已经带人围了现场，场内剑圣和刀王两家下人各自分堆站了，手里抱着抢夺的尸块衣服，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好在有金娘子节制着并没发生冲突。
这金娘子也是女中豪杰，在江湖上名头也不小，自然与六扇门众人熟识，六扇门众人也知晓这是个性格刚烈，爱憎分明之人。
金娘子见六扇门的赶到，行礼后慌忙道：“各位大人，事情好像又变了！”
“又变了，什么又变了？”百晓生诧异地问道。
金娘子指了河面说道：“那些吃了尸体碎块的动物，都死了！”
顺着金娘子指的方向望去，河边上一群翻了肚皮的鱼搁浅在河滩上，还有几只乌鸦正在地上挣扎，而那狐狸已经死了。
“夫人莫急”，吕万方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一眼现场，尸块摔得七零八落好多还混在一起，根本不知道谁是谁，最后目光落在了两伙下人手中。
别的分辨不出，头颅还分辨的出，“把两颗头拿来一用！”吕万方下了命令，结果两方下人都没人动，那俩拿着头颅的下人反而把头抱的更紧了。
金娘子亲自出面从自家下人手里要过剑圣的头颅递给了吕万方，而刀王那家的下人仍是不动。
“你家管事的呢！”凌腾云心中不满地质问道。
那抱着脑袋的刀王家下人说道：“去请了，还没来呢！”
吕万方无奈的摇摇头，开始了对剑圣头颅的取样检测，检测进行了一半，一抬轿子出现在了谷底，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从轿子里下来。
看了一眼众人，见凌腾云等人穿了官服，径直上前行了礼说道：“贱妾胡氏，刀王妻子，给各位大人问安！”
凌腾云一愣，这女子看样子也就二十五六，也不知道这是刀王的几老婆，也懒得打听，径直说道：“接到报案，说这两具尸体有毒，想做个检测，因为尸块混杂难以分辨，唯有头颅清晰易辩，所以想借令夫头颅一用，希望夫人行个方便！”
谁知胡氏听完又开始哭哭啼啼道：“听闻是剑圣不服输暗中偷袭，拖我夫君跳桥殒命，如今人都死了，尸骨还不能清净。。。。。。”
金娘子听这话，怒从心中起，可也只能压着，倒是付三忍不住了，喝问道：“怎么，你心虚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家主子给我家主人下了毒，我家主人才。。。。。。”
“闭嘴！有六扇门官人在场，几时轮到你说话！”金娘子喝止了付三道。
胡氏借坡下驴，低声狡辩道：“哪个说不同意了，奴家只是说了尸骨不得清净而已，你这胖子好生无理。。。。。。”
凌腾云望着女人吵架就烦，对着那抱着刀王脑袋的下人招了招手，那下人看了胡氏一眼，胡氏点了头，下人才走近将刀王头颅交给了吕万方。
众人就这么尴尬地站着等结果，这种场地连勘察的必要都没有，六扇门众人除了吕万方以外都在观察这两位夫人，金娘子焦急地在自家下人面前踱来踱去，而胡氏则坐在轿子里躲太阳。
“刀王中毒了，剑圣没事！”吕万方终于给出了检测结果。
“啥！”百晓生明显对这结果表示怀疑，要不是吕万方亲自做的检测百晓生绝对不信。
吕万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错不了，做了三次！”
这结果剑圣家人也无法接受，在发现尸块有毒的那一刻，剑圣家人从上到下都认为是剑圣遭人下毒，才会有那最后异常的举动，这本是个洗脱剑圣骂名的机会，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凌腾云对着轿子喊道：“封夫人，封大侠身中毒物，你要报案不？”
胡氏隔着轿子说道：“中毒又怎样，人是摔死的，江湖好汉都看着呢，报不报案有什么区别！”
“我报案！要求彻查此案！”一个凌冽的声音传来，喊话的正是金娘子。
段不忘（六扇门捕快，原盗圣）冷笑一声低声说道：“这倒好，中毒的被害的不报案！行凶的没中毒的却要报案！”
百晓生低声说道：“这是金娘子认准了自己男人做不出这种事，是要给剑圣洗脱罪名和骂名，所以才会坚持查清此案！”
“那要是这事真是剑圣做的咋办？”小不点（六扇门小捕快，嗅觉极其灵敏）好奇地问道。
百晓生小声说道：“放心，不管真相怎样，以金娘子的性格都会认。”
既然有人报了案，这案子就要接，要查，吕万方也算仁义尽致，叫在场的人帮忙将所有尸块内脏收集送回六扇门，那些无法分辨归属的一块一块验毒区分，区分之后返还了两家下人。
一直忙到临近子时区分工作才结束，一直等待的金娘子接过剑圣的尸块表达了谢意，吕万方说道：“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我能做的就这么多，能让逝者最大程度完整，也算我为逝者做的最后一件事！”
（二）：野和尚
目送两家人离去，段不忘说道：“这金娘子和胡氏一比，天差地别啊！”
百晓生说道：“不奇怪，胡氏和封四云老夫少妻，二人差了二十岁，而且胡氏还是封四云跟人比武赢过来的，也是唯一的妻子，可能是宠惯了。
金娘子你们也知道，江湖奇女子，与剑圣是生死与共的感情，共同走过多少大风大浪，他俩的感情岂是胡氏和封四云能比的！”
“百师叔你真的是太神了，这都知道！”段不忘佩服地说道。
百晓生不以为然地说道：“刚查的！”
“刚查的？你在哪查的？”段不忘不敢相信地问道。
“趁你们给尸块做毒检进行区分的时候查的，难道你没注意到我当时不在，才回来么！”百晓生淡淡地说道，段不忘还真没注意到。
“吕夫子，什么毒！”百晓生问吕万方道。
“一种类似于五更散的延迟性毒药，而且比五更散更精准，能准确的将毒发时间控制在两个时辰内。。。。。。”吕万方解释道。
段不忘听完疑惑地问道：“不对啊，那狐狸怎么解释，去的时候那狐狸可是嘴里叼着肉毒死的，再说了一个狐狸也不可能一顿饭吃两个时辰吧！”
吕万方敲了段不忘脑袋一下说道：“你还好意思在这现，人在中毒时所中的毒和毒发时的毒是很有可能不一样的，毕竟经过了人体的血肉，要不也不会能控制毒发时间了。
五更散能延缓两到四个时辰发作，但是只要毒发，不到一刻钟必死无疑，就是这个原因，毒发时的毒比中毒时的毒毒性高出千百倍，那狐狸中的是毒发时的毒，自然中毒反应很快而且很快毙命。
让你多看书，你就是不看。。。。。。”
段不忘做了个鬼脸，不敢出声了。
“查，查查刀王最后一顿饭在哪里吃的，谁提供的！”凌腾云看能精确到下毒时间，这案子应该不难查。
百晓生说道：“先不要急，两家刚死了人，正在治丧，这时候查不太好，要查也要等到丧事办完再说！”
凌腾云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先不要上两家查，查外围，看看刀王和剑圣私下是否有仇。。。。。。”
“凌头这口气是认准了剑圣下的手了？”段不忘问到。
凌腾云咂着嘴说道：“我也觉得剑圣不会干这事，但是，的的确确是剑圣刺了刀王一剑，然后抱着刀王跳下去的，这是大家亲眼所见，没假啊！”
“我觉得啊，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刀王中毒案和剑圣偷袭刺伤刀王案分开啊！”段不忘承认凌腾云所说，但是觉得这两件事好像完全不一样。
凌腾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分开啊，两件事的结果是一致的啊，都是将刀王至于死地啊！”
段不忘解释道：“你想啊，如果这毒是剑圣下的，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刺伤刀王并抱着刀王跳下山谷，这没道理啊，反正刀王是要死的，剑圣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还折损了自己的声誉啊！”
凌腾云一想，觉得段不忘说的有点道理，接着段不忘的思路说道：“你的意思，给刀王下毒的另有其人？”
段不忘坏笑着点了点头，百晓生也接着段不忘的思路分析道：“据我所知，两人都是从自家出发前往的扁担山，如果路上没有食用饭食，那只可能是在自家中毒。。。。。。”
“对喽，就是这个理！”段不忘看百晓生和自己的思路对上了，高兴地说道。
百晓生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是怀疑胡氏？”
段不忘赞誉的伸了个大拇指，说道：“我第一眼看见胡氏就觉得这人有点反常，而且反常点非常多。
自己家男人出事了，姗姗来迟，开始我以为刀王家老婆多互相扯皮谁出面耽误了时间，没想到就这一个老婆，这是第一点不正常；
胡氏到了现场虽然是哭哭啼啼的，但是据我观察，根本没有眼泪，甚至连悲伤之情都是挤出来的，这是第二点不正常；
然后是胡氏的衣服，自己丈夫死了，就算来不及换一身素服也不能穿的那么花枝招展吧？这是第三点不正常；
现场毒测时，胡氏是坐在轿子里的，虽然看不清脸上表情，但是我注意到她是翘着二郎腿的，而且脚尖一直上下点来点去，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是第四点不正常；
在凌头问她要不要报案时，她竟说出那样的话，一副自己夫君怎么死的跟自己毫不相关的态度，这是第五点反常；
最后是刚才，金娘子亲自带人接走了剑圣的骸骨，而这胡氏就派了个下人，这是第六点反常。
从这几点反常给我的感觉真不是百师叔说的二人感情一般，我觉得这胡氏对刀王完全没感情，而且刀王死了她还好开心一样。。。。。。”
胡氏段不忘绘声绘色地分析着，凌腾云和百晓生几人却笑了，段不忘也住嘴了，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气由身后传来。
“行啊，观察的挺仔细啊，还总结出一二三四五六条来了。。。。。。”龙红羽（六扇门女捕快，段不忘之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段不忘刚想开口解释，凌腾云立马圆场道：“段不忘观察的很仔细，分析的也很有道理，这胡氏确实嫌疑很大，这样，立马盯上，防止她销毁证据，你俩谁去？”
说完凌腾云望了望段不忘和龙红羽，龙红羽有点脾气地说道：“俺俩都不去，落叶飘（六扇门跟踪部门负责）去！”
百晓生笑道：“落叶飘跟三七在并州呢，过几天才回。。。。。。”
“咱俩一起去！”龙红羽挑衅地对段不忘说道。
八月十七
刀王家和剑圣家同时搭起了灵棚，刀王家来祭拜的人多，待的时间却不长，剑圣家祭拜的人不多，但都滞留了很长时间。
百晓生和凌腾云先后祭拜了两家，回六扇门的路上，百晓生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剑圣的名声算是毁了，要是搁之前绝对不是这个场面，今日能来的都是和剑圣知根知底之人，压根不信剑圣能做出这事。”
凌腾云知道百晓生和剑圣私交甚好，拍了拍肩膀安慰道：“至少金娘子还能撑得住局面，用不了几年，剑圣孩子大了还能再兴旺发达的，但是刀王家算是彻底完了！”
百晓生冷哼一声，知道凌腾云为何这样说，在剑圣家，金娘子带着剑圣的儿子迎来送往，尽显待客之道。而在刀王家，胡氏压根没露面，只有几个下人在那迎客。
“打听到什么没有？”凌腾云突然问了一句。凌腾云知道百晓生已经开始了外围调查，主要调查的是剑圣和刀王的过往，试图搞清剑圣刺杀刀王的原因。
百晓生摇摇头道：“两人没有仇怨，而且私交不错，但是有人说一个月前也就是刀剑切磋消息确定一个月后，剑圣曾监视过刀王家！”
凌腾云一愣，说道：“不会吧！剑圣干过这种事？如果是真的，那。。。。。。”
百晓生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时机不适宜，等治丧结束，要好好确定一下。”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到了六扇门，正好碰到吕万方，凌腾云问道：“咋样，有结果么？”
“确定了，这种毒从毒发到死亡之间是会产生疯魔反应，会进行无差别杀戮，而且能增加攻击力，这个反应正常情况下应该有一柱香左右。”吕万方说道。
山谷里动物死亡前的反常举动引起了六扇门的注意，吕万方这两天就是在研究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
百晓生想了想说道：“这就怪了，最终目的是把人毒死，这之前一炷香的疯魔反应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啊，完全是多此一举！”
凌腾云想了好久说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种疯魔反应能增加人的攻击力，刀王就是因为这种疯魔反应获得了刀剑比试的胜利，而剑圣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心有不忿杀了刀王。”
百晓生一愣，但随即摇摇头说道：“按你这说法，这种毒就应该是刀王自己服下的，目的是为了增加攻击力，那刀王不应该不知道这玩意会致命啊，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么？”
“从疯魔到死亡有一炷香，刀王有没有可能在此期间服用解药，那样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兴许剑圣就是知道这事，觉得刀王太卑鄙，才会做出那种反应？”凌腾云觉得这毒药能增加攻击力这一点可能是关键。
百晓生还是不愿相信剑圣最后那反常举动就是因为不服气刀王拿了刀剑比试的胜利，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应该不会！”无剑大师说了自己的观点：“我记得很清楚，刀王和剑圣收手后有个行礼过程，那时候的刀王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如果真的疯魔不会是那样？”
百晓生也点头肯定道：“是的，刀王停止攻击到被推下天上桥之间有小半柱香的时间，那个时间都是很正常的！”
凌腾云想了想说道：“那就要确定一下刀王究竟是什么时间中毒，或者说是毒发之前两个时辰他究竟吃喝了什么。这事只能等到治丧以后再查了！”
当夜戌时过半，封府家来了一群和尚，开始围着灵棚唱经做法事，在封府斜对过的一个房顶，段不忘躺着无聊地看着整个封府等龙红羽给自己送吃的，那胡氏一天都在后院，也没出门。
“有啥情况么？”龙红羽的饭送到了，段不忘高兴地准备开动，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
龙红羽嗔怪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吃完食盒丢这就行。。。。。。”
段不忘一愣，嘴里嚼着饼子含糊不清地说道：“食盒丢这？你不拿回去？那我送回去也行。。。。。。不对，你要干啥去啊？”，说到最后段不忘才明白是咋回事。
“我去看戏，不打扰你看美妇人！”龙红羽嘻嘻笑道。
段不忘咽了饼子好奇地问道：“看戏？去哪看啊！”
龙红羽解释道：“剑圣家今夜请了戏班啊，我和香菱一起去，今晚你就在这看美妇吧，不打扰你了”，话音未落龙红羽已经下了房顶，挎着香菱高高兴兴地走了。
段不忘没辙，也不知道这龙红羽是不是故意的，无所谓了，谁让是自己媳妇呢，自己不疼谁疼，昨夜就陪着自己蹲了一晚，她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
酒足饭饱，段不忘往房顶一躺，刚好把封府看个明明白白，一边听着和尚那叽里呱啦的诵经声一边无聊地监视着封府。
“一听就是野和尚！”段不忘嫌弃地说道
做法事的诵经声和法器击打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段不忘也有点上下眼皮打架了，但是段不忘突然坐起来了，两眼圆溜溜的盯着封府后院，此时远处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子时。
一个和尚鬼鬼祟祟的摸到了封府后院，左顾右盼一番四下无人，一推那后院门，开了。
“门没关！”段不忘低吟一声，立马来了精神，全神灌注地盯着封府后院，那和尚一进后院熟门熟路直奔西厢房而去，院中的灯火照清了和尚身形，做法事的领头大和尚，唱经的！
段不忘有点不敢相信，这和尚要干啥，看样子对这封府后院很熟啊！还没等段不忘想完，那西厢房的窗户开了，和尚一个纵身跳了进去，厢房也没灯，具体画面段不忘只能脑补！
假和尚偷人大约半个时辰后，那和尚又从窗户跃出，两三步跨起便出了后院，这和尚功夫不错啊！段不忘原想跟上，可一想厢房里的是哪个还不知道呢，等等再说。
又过了小半柱香，西厢房灯亮了，不大一会胡氏从西厢房出来，若无其事地回了前院。
“乖乖，我就说你有问题！谋杀亲夫啊这是！”嘴里说着，段不忘有了主意，因为他摸到了怀里一个小瓶子。
（三）：夜敲寡妇门
终于封府前院的灯都灭了，段不忘一个闪身下了房顶，瞬间便出现了封府前院，两个闪身后人已经进了胡氏住的上房。
胡氏在床上睡得死沉死沉，这是段不忘进门前用了迷药，抓到何氏的脚，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瓶子，半瓶绿药膏抹在了胡氏脚心。
这就是段不忘的主意，趁着胡氏刚偷腥完，用绿药膏审出胡氏谋杀亲夫的事实，也就是无意间摸到的绿药膏给了段不忘灵感。
绿药膏抹完，醒神香在胡氏鼻子下晃了晃，段不忘慌忙上了房梁。
“我死的好冤，死的好冤！”段不忘捏着嗓子说道。
胡氏被声音吵醒，恰巧绿药膏发作，听了声音竟也毫无惧怕。
段不忘问道：“你个不知廉耻的，我尸骨未寒你就与和尚野合，说，那和尚你是几时认识的！”
胡氏就那么躺着毫无感情地回道：“在嫁给你之前便认识了，那是霍郎，要不是你比武赢了我爹，我早就是霍郎的人了！”
“霍郎，叫的倒亲切，说，他究竟叫什么名字，我为何从不认识？”段不忘也被温柔乡带会了，也开始喜欢打听八卦了。
“霍闵！我青梅竹马的哥哥，我父亲的大徒弟！当初我父亲武馆经营不善，为了维持运转便跟人比武对赌筹钱，你倒好趁人之危以三百两做赌诱我父亲上当，我父亲败给了你，哪有钱给你，才迫不得已将我许与你作为赌债，原本我已经和霍郎订了婚，都怪你！你还好意思说不认识她！”即使是在绿药膏作用下，也能感觉出胡氏的怨气。
段不忘摇了摇头，这剧情够狗血，忙说道：“就因为这，你就与他私通。。。。。。”
胡氏回道：“你以为我想，你把我娶到手，我也想做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可你呢，对我爱答不理，心里只有你那些狗屁武功，结婚三年我们有几次夫妻之实，整天躲在练功房里，要不就是和人在比武。
你知道我有多苦，幸亏霍郎舍了命来找我，我和他私通都是你逼的！”
“这怨气这么深！绿药膏不会没用吧！”段不忘心里有点发虚，赶紧问正事：“你要是不愿和我在一起，说就是，也不应该和他联手毒杀我吧！”
“我为什么要毒杀你？反正你又不在乎我，也不管我，我和霍郎幽会六年了，你知道么，我和他过着夫妻生活，花着你的钱，这种日子哪找去，我为什么要杀你？”胡氏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不是你和霍闵毒杀我，那会是谁？”段不忘真的怀疑这绿药膏失效了。
胡氏说道：“给你说了不是就不是，你天天跟人比武，我哪知道你跟谁结了仇！”
段不忘郁闷的挠了挠头，难道自己猜错了，不行，段不忘接着问道：“你不会，霍闵会啊！”
“不可能，你比武那天，霍闵到左家庄给我买胭脂去了，你去比武的时候他才回来！而且他要毒杀你一定会和我说，你以为他跟你一样不在乎我！”胡氏越说越有脾气。
段不忘越听越懵，转移了话题道：“那我去比武之前，茶水饭食是谁送的？”
胡氏说道：“那日你根本没吃晚饭，晚饭好了下人叫你，你说等比武回来再吃，我就自己吃的饭，你在练功房从午时待到戌时，送去的茶水糕点都丢在门口，动都没动。
戌时一到你就跟着那帮狐朋狗友出去比武了，自己的事自己都不记得，你还问我！”
段不忘越来越怀疑这绿药膏失效了，从房梁上一把迷药撒出，待胡氏没了动静，闪身出了封府，回到房顶，段不忘一会儿怀疑绿药膏失效了，一会儿想着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胡氏不是凶手。
想找吕万方问问这绿药膏是不是失效了，可这时间点老吕早睡了，段不忘就这么抓心挠肺地挨到天亮，等到龙红羽来换班，也没说情况直接回了六扇门。
吕万方确定绿药膏没失效，还拿小不点做了实验，证明有效，段不忘便说了昨晚之事，百晓生听完立马变脸道：“段不忘啊，你坏了大事了！”
段不忘不明白自己哪错了，凌腾云解释道：“胡氏在绿药膏下说的肯定是实话，但是你能保证那霍闵对胡氏说了实话吗。”
段不忘恍然大悟，百晓生圆场道：“立刻去封府，盯紧那霍闵，别让他跑了。”
龙红羽还在纳闷段不忘是怎么了，难道是吃坏了肚子，就见凌腾云和百晓生带着段不忘匆匆赶到了，看那阵势好像是有事发生。
百晓生先开了口问道：“那做法事的和尚可还在？”
龙红羽扫了一眼灵棚，段不忘指了指说道：“还好，还在！”
“这和尚跟胡氏有接触么？”凌腾云问了另一个问题。
龙红羽不明白咋回事，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来时候这几个和尚就一直在灵棚边唱经，没跟人接触过！这是咋了，这和尚有啥问题么？”
段不忘将昨夜之事说了，谁知刚说完龙红羽就在房顶上一个翻身后剪手锁了段不忘的喉咙和手腕，恶狠狠地说道：“行啊你，长本事了，学会夜敲寡妇门了，一晚上没看住你，你就。。。。。。”
段不忘吃痛，忙解释道：“那不叫夜敲寡妇门，那叫夜入。。。。。。”
“行了，看来胡氏还没将昨晚之事告诉霍闵，盯紧了，这人嫌疑很大，只要有出逃迹象，直接抓！你俩盯紧了，一个盯胡氏，一个盯霍闵”凌腾云怕段不忘被龙红羽打残，慌忙制止道。
段不忘提醒道：“媳妇啊，这霍闵功夫不弱，你要小心了！”
龙红羽一脚将段不忘踹开，嘴里骂道：“滚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你！”
段不忘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狗，默默蹲在房顶另一端，忧伤地看看灵棚下的和尚，再忧伤地看看龙红羽。
百晓生和凌腾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一对活宝摇了摇头飞身从另一侧下了房顶。
“如果凶手真是霍闵，只要和胡氏一碰头，胡氏一说昨晚之事，绝对要跑！”凌腾云一落地便说道。
百晓生安慰道：“没事，段不忘和红羽盯着呢，跑不了，这事也亏了段不忘，要是没摸清其中的关系，假若霍闵不是凶手，咱们贸然抓人，真可能打草惊蛇。现在就看霍闵的反应了！”
八月十九
段不忘一早回六扇门说了情况，昨夜霍闵又和胡氏私会了，但很快就出来了，应该是胡氏说了前夜之事，只是霍闵并没有逃跑，今早正常的跟着那帮和尚在做法事。
“难道霍闵也不是凶手？”百晓生纳闷地说道。
段不忘出主意道：“胡氏说的应该都是真的，按胡氏的说法，刀王从午时到戌时滴水未进也没吃东西，要是下毒只可能是在从家到扁担山这一路，建议找当日同行之人，问问路上刀王可曾吃过或者喝过什么？”
百晓生赞许地点点头说道：“行了，这事我去查，回去继续盯紧霍闵。”
百晓生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当日陪同刀王前往扁担山的几个武林豪杰，所有人都证实，从刀王家出来到扁担山，一路上刀王根本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寻找中毒位置和时间这条线又断了。
而霍闵就跟没事人一样，根本没离开封府，而且还又跟胡氏私会了两次，段不忘想去偷听一下，差点被龙红羽打断一条腿。
直到八月二十二日治丧结束，刀王遗体下葬，霍闵那几个和尚围着刀王的坟冢诵完经便离开了封府。
霍闵这表现根本不像是杀害刀王的样子，段不忘还是执意要跟踪一下，确定下霍闵的藏身之地，龙红羽关心地说道：“别跟太近，这几日监视，看得出来霍闵武功不弱！”
受了几天冷暴力的段不忘心头一热，龙红羽还是关心自己的，“谢谢媳妇啊！”
“滚，我是怕你再夜入寡妇房，要不我自己去跟踪霍闵了！”龙红羽笑骂道。
（四）：这次是我让他去的
段不忘跟着霍闵这几个和尚，出了京城没走多远，这几人脱了僧服，收了家伙，酬金一分各自散了，果真是一群假和尚，段不忘跟着霍闵一直到了京郊小柳树村。
霍闵一边走一边和几个村民打了招呼，看来这霍闵就是小柳树村人，一直跟到村中一个院子，霍闵进去洗漱完开始睡觉，段不忘才回京报告霍闵住处。
治丧已经结束，百晓生和凌腾云开始登门查案，刀王家这边被段不忘摸透了，没啥可查的，就剩了剑圣家，有一个重要问题一直围绕在百晓生心头：“剑圣是否真的监视过刀王住所！”
金娘子还穿着黑色丧服，听了百晓生来意，金娘子说道：“这事我不清楚啊，应该不存在监视这种事啊，平川与封大侠私交甚好，经常有走动来往的，没必要监视啊！”
“那自从知道要参加刀剑比试后，两人还有走动么？”凌腾云问到。
金娘子回道：“有啊，就在知道比试后不久，俩人还在我家见过面，大概过了一个月，平川有天回来说了句封大侠在家闭关研究新武功呢，好像那次两人又见了一次吧！”
“可是七月十二！”百晓生突然说了个日期，金娘子一愣不明白百晓生为何会说这个日子，但还是仔细回想了起来，最后确定到：“就是那天，那天是犬子书院交费的日子，平川去交费回来说的。”
百晓生也不隐瞒说道：“据我收集到的情报，柳大侠那日并没有进到封府，而是一直在封府外徘徊了几圈，很可能所说的监视封府就是这天！”
“没有进到封府？那他咋知道封大侠在闭关研究新武功的？”金娘子奇怪地说道。
百晓生也不明白，只能摇了摇头，凌腾云问道：“那几日，可否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柳大侠有没有什么大的情绪变化？”
金娘子听了这话表情一颤，说道：“有，真有，那天夜里来了几个人，平川在后院书房接待的，大概谈了不到半柱香，平川就送客了，当时平川的脸色很不好，而且将来人送走后交待门房这几人再来一概驱逐。”
剑圣吩咐门房“可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百晓生神情紧张地问道。
金娘子解释道：“当时我在后院教犬子练武，并不知道他们谈的什么，我见平川心情不好，也问了是怎么回事，平川只说了一句江湖败类。”
“可还记得那些人的长相！”百晓生跟剑圣私交不错，从没见剑圣如此评价过别人，看来这帮人确实不是什么善类。
金娘子说道：“当夜我们练功的位置跟书房较远，看得不真切，好像有个和尚！这样，我把门房叫来！”
很快门房被传唤过来，门房听了家主的话回道：“一共五人，领头的是个小个子，尖嘴猴腮，还有一个光头，但不是个和尚没穿僧服，其余三人没啥特点，我也没记住！”
“光头！”百晓生一听光头，不自觉就想起了霍闵，那假和尚也是个光头。
“这是几时的事？”凌腾云问道。
金娘子回道：“就是平川去给犬子交学费那日前五六天的事。”
百晓生试探着问道：“据您所知，柳大侠对这次刀剑比试看得重不重？”
金娘子说道：“在他眼里好像根本不在乎，他根本不赞成这种比试，他说过武功主要取决于使用者，兵器只是点缀，刀剑孰强孰弱之争就是个错误的比较。
他之所以会参与也是碍于江湖面子，您也知道我们夫妇是多次经历生死的，我们这种人生死都看淡了，谁还会在乎这些虚名。所以他这几个月除了日常的练武，根本没加练过什么。”
这些百晓生自然是信的，因为他清楚剑圣夫妇的过往，经历过生死的人，并不会在意这些。
金娘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是难为各位了，我之所以一定要坚持查清此案，并不是单纯为了平川，说实话我不相信平川会无缘无故干出那种事，更不信平川会毒杀封大侠。
我和平川光明磊落一辈子，从没干过这种下三滥的事，平川稀里糊涂死了就算了，可临死还要背上一个污点，被人耻笑。
我们夫妇半截身子入土，要是只有我们两人也无所谓了，关键是犬子，怕是会因为平川的这个污点被人嘲笑一辈子，也怕他会背着这个阴影过一辈子，所以，我才会恳请你们查清真相。”
百晓生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
从剑圣家出来，百晓生叹了口气，这案子的线索感觉全断了，凌腾云问了句：“要不要再去封府转转？”
“去”百晓生回了句，径直向封府走去。
胡氏听了来意说道：“问吧，希望你们赶紧把案子破了，天天阴魂不散地缠着烦死了！”
“封大侠知道要参加刀剑对决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百晓生直奔主题，他可没兴趣再和这女人斗智斗勇打探那些花边消息。
胡氏冷冷地说道：“他一直不都是那样，天天沉迷武功，异常不异常不都是差不多！”
“听说七月中旬，封大侠一直在闭关练功，是真是假？连友人相见也没接待！”百晓生将话题问的相当隐晦。
胡氏想了想说道：“没有啊，七月中旬我记得他见过友人啊，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他正在往外面送人，四个，领头的是个干瘦的小个子！”
“哪天的事？”百晓生追问道，又是个小个子！难道和去剑圣家的是同一人。
胡氏想了想回道：“不是七月十一，就是七月十二。对了七月十二，没错。”
“你确定是四人？没有记错？”百晓生问道。
胡氏争辩道：“怎么可能记错，那日我去观音庙许愿，夜里看了戏才回，进门就和那群人撞了个满怀，那小个子只有半截人高，谁能看到他，差点绊倒我，真的是。”
百晓生和凌腾云对望了一眼，看来是一伙人无疑了，但是为何唯独少了那光头呢？
“你可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凌腾云试探着问道。
胡氏说道：“他的事，我才不管，他不说我也懒得问。”
百晓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径直起身告辞离了封府，凌腾云诧异为何如此仓促。
一出封府百晓生便说道：“那光头很可能就是霍闵，因为和胡氏认识，不方便露面，所以没有来封府！让段不忘盯紧！”
突然百晓生一个转身向封府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先让段不忘干一件别的事再说！”
百晓生按段不忘留的地址去了小柳树村，段不忘正躲在一户人家的烟囱后面盯梢。
“这家伙还在家里么？”百晓生问道。
段不忘点点头道：“睡了大半天了，中间就出来上过一次茅房，今晚估计又要去偷人！”
二人摸到房顶看了一眼，那霍闵确实还在睡觉。
“跟我去个地方”百晓生也没说去哪带着段不忘就走了。
夜里子时前后，一个黑影纵身进了封府院子，龙红羽立马警觉起来，可那黑影没往里走，而是绕到了门房，一个闪身就进去了。
这身影和这身手，又是段不忘，龙红羽差点掀了房顶，好在百晓生及时赶到说道：“别急，我安排的！”
“他不是在盯梢霍闵么，怎么跑这了？”龙红羽好奇地问道。
百晓生一边盯着封府一边解释道：“霍闵嫌疑很大，而且很危险，我安排落叶飘跟进了，让段不忘来是要确定点事。”
话音未落，段不忘出了封府门房，一个闪身绕道后街上了龙红羽监视的房顶。
“确定了，七月十二，剑圣是来过，但是被门房挡了，借口是刀王在闭关，胡氏不在家不待客，而这说辞是刀王让说的，因为那时候那小个子正在封府，一直到天黑才走！而且那小个子后来还来过一次，大概是七月二十二前后”段不忘一口气说了一堆。
百晓生点点头，这下各方证词都对上了，看来刀王和这小个子谈的比较投机，现在只要确定小个子是谁就行了。
段不忘知道落叶飘替换了自己，便留下来赔着龙红羽。
百晓生离开没多久，就隐隐听到一个女人哀嚎
“孩他爹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声音是从另外一条街的院子里传出的，随着哭喊声，左邻右舍的灯也亮了。
龙红羽示意段不忘去看看怎么回事，段不忘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挤了几个邻居，在那院中的柿子树上吊了个中年男子。
（五）：金钱鼠
八月二十五
落叶飘慌慌张张回了六扇门说道：“不好了，霍闵不见了！”
百晓生诧异地问是怎么回事，落叶飘说了经过。
昨日酉时落叶飘赶到的小柳树村，路上碰到了百晓生和段不忘，段不忘说霍闵还在睡觉。
到了霍闵家，落叶飘看门从里面关着以为霍闵还在睡，也没细看，毕竟中间只有不足一柱香的空窗期。
一直到了晚上，也没见霍闵家亮灯，到了早今天上也没见霍闵起床，落叶飘怕霍闵是不是死了，上房打探一番屋里根本没人。
落叶飘听说了霍闵和胡氏之事，以为霍闵又跑封府厮混去了，结果一问龙红羽，霍闵根本没去封府。
百晓生拍着自己脑门怪自己大意了，没想到就那么短短一会就让霍闵跑了。
“勘验现场，看有么有痕迹！有线索就追，没线索立即退出他家，留人继续监视！”百晓生安排着补救之法。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段不忘急匆匆地冲进了六扇门。
百晓生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赌局，刀王中毒很可能跟赌局有关”段不忘解释道。
原来昨夜那吊死的男子就是因为参与了刀剑之争的赌局，结果输的倾家荡产，被债主逼债上吊自杀了。
刚才段不忘去醉生酒楼打听了刀剑对决地下赌庄的赔率，庄家将赔率定到了六，而且是押剑圣赢。
很多人跟着庄家的赔率走，也买了剑圣，结果输的倾家荡产，这一局刀剑对决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
“那不是庄家也赔的掉底！”落叶飘不可置信的问道。
“就是说啊！”段不忘肯定着说道。
凌腾云和百晓生对地下赌庄的规矩不是很了解，让段不忘解释一下。
段不忘解释道：“像这种实力差距不大的比试，如果没人操纵赔率一般在二以下是正常。
过了三就不正常，人为操纵的可能很大，庄家会通过收买选手让选手放水以控制比赛结果。
正常情况下这个赔率是时刻变的，庄家为了不暴露，开始赔率会比较正常，但到了对决前一天甚至是前半天，庄家会根据自己操作收买选手的情况以及参赌人员所买选手的比例，逐步调整赔率，所调的赔率一定是有利于庄家的。
很多不知道内幕的赌徒以为这是正常的赔率波动，但是老赌徒都已经摸透了这个规律，都选在赌盘封盘前半个时辰跟着赔率买，甚至是不惜借高利贷下注。
这次赔率达到了六，押的剑圣，明显是被操控了，他们收买不了剑圣，很可能是收买了刀王。让刀王放水，或者刀王也没被收买，他们便下药毒杀刀王，使刀王打斗时毒发，进而保证剑圣获胜。”
百晓生和凌腾云好像听懂了，又不是很明白，但段不忘的大概意思是懂了。地下赌庄为了控制比赛下毒毒杀刀王。
凌腾云疑惑地问道：“那为何不直接毒杀，而要在毒杀前使刀王进入疯魔状态？”
段不忘一愣，是啊，自己前面的推断和已掌握的情况确实很接近，而且从事情利益分析看，的确有这种可能，但这个毒药的事解释不通啊！
“会不会是反向赌盘！”落叶飘突然说道：“反向赌盘一般是在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投注情况出现一边倒，而实力较强的又被庄家买通的情况下；还有就是庄家为了收拾那些摸清规律跟着赔率走的老赌徒的。
这次很可能就是第二种情况，表面上赔率倾向于剑圣，大家都去跟风，而实际爆冷获胜的却是刀王，那些老赌徒便赔的血本无归。
很有可能是地下赌庄诱骗刀王说某种药能帮助刀王取得胜利，刀王信以为真。服用后确实在比武中获胜，赌庄的目的达到，因怕日后真相暴露，便在那增加功力的药里下了毒杀刀王灭口。”
百晓生和凌腾云听得都是懵的，这地下赌庄实在是套路太多了，难怪那么多人深陷其中家破人亡。
段不忘感觉哪里不对，但是没想明白。
“不管是那种情况，先确定是不是再说，排查霍闵的关系，看看他是不是和地下赌庄有关系。。。。。。”凌腾云说着自己的想法。
正安排着工作，一个女子冲进了六扇门，门房老吴都没拦住，那女子看到凌腾云，扑通一下就跪下了，梨花带雨地恳求道：“凌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霍郎吧！”
所有人一愣，这女子正是胡氏，没想到这女子如此不要廉耻，更没想到霍闵刚失踪正不知道去哪找呢就送上门了。
“出了什么事，慢慢说！”凌腾云嫌弃地质问道。
原来胡氏与霍闵约定昨夜私会，可等了一晚霍闵都没来，胡氏今早便主动去找霍闵，两人在刀王在世的时候为了偷情，专门在京郊租了一个农户的院子，这地方除了偷情还用来传递信息。
胡氏与人私会胡氏本想着去在院子里留个信，问问霍闵为何没赴约，虽然刀王已经死了，胡氏还是不敢贸然去霍闵家。
结果到了那院子一看，霍闵浑身是伤，而且高烧不退，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明显是中毒了，胡氏急的手足无措，可也不知道哪有解毒的名医，突然想到了吕万方，便来六扇门求救来了。
凌腾云带着吕万方等人赶到了胡氏所说的院子，一眼就看出霍闵所中的是刀伤，伤口外翻红肿，这是明显的在刀上抹了毒。
吕万方不敢迟疑，立马施救，也是一种延缓发作的毒药，也就是被刀砍伤当时看不出中毒迹象，但是时间一到便会出现中毒迹象，这就很容易造成误诊。
还好这种毒吕万方见过，很快就给了药，天黑的时候，霍闵总算活了过来，当即被偷偷押送到了六扇门。
“霍闵，是谁要杀你！”凌腾云开门见山地问道。
霍闵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胡氏，已经明白是咋回事了，也不再隐瞒，说道：“金钱鼠，金钱鼠要杀我！”
百晓生呵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说。”
原来，段不忘猜测的不错，刀王被人下毒确确实实是地下赌庄所为，而这地下赌庄的办事人就是金钱鼠，而且此次刀剑对决，就是金钱鼠暗中找人推动举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赢钱。
而霍闵只是金钱鼠手下的一个梁子（得力干将），赌盘一开，金钱鼠便带着手下开始活动，还是常规的手段，计划重金收买剑圣或者刀王，让二人放水，根据最终收买情况，确定赔率。
结果到了剑圣家就碰了钉子，被剑圣轰了出来，又将刀王约了出来，因为霍闵和胡氏认识，不便出面便没去，刀王倒是好说话，但是刀王就是不同意放水，刀王太看重名号了，刀王的目的就是赢。
这就跟金钱鼠的目标背道而驰了，刀王如果不肯放水，对战结果还是五五开，金钱鼠要的是百分百，只有放水才能有百分百的结果。
双方谈了大半天也没谈拢，谈不拢这赌盘就控制不住，霍闵听了金钱鼠说的谈判过程，立马出了主意，既然刀王不肯放水，那就顺着他，给他提供一种药，说能增加攻击力。
刀王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一定会试药，在试药的时候药里不要下毒，待刀王试了药确定这药真的有效，确实能增加攻击力，刀王一定会对这药感兴趣，因为刀王好胜心太强，有这种好药绝对不会放过。
待刀王上钩，就只给他一粒药，告诉他比试前服用，仅此一颗，这颗药里下毒，到时候刀王不放水也要输。
金钱鼠觉得这事可行，霍闵也主动请缨实施配药的计划，这完全是因为霍闵有私心，刀王抢了胡氏，霍闵早想报此仇，可又怕暴露一直没敢下手，如今送上门的机会霍闵自然不会错过。
七月十二，金钱鼠第二次带人上门跟刀王谈，并且带了霍闵制造的能增加攻击力的丹药，说服用了此丹药能保证刀王获胜，刀王果真上当并试了药。
刀王对药的作用非常满意，同意与金钱鼠合作，只要自己能获得刀剑比试的胜利，不会过问金钱鼠地下赌庄的任何事情。
七月二十二，金钱鼠将带有毒药的丹药交给了刀王，并按霍闵的说辞说这丹药只有一粒，只能在赛前两个时辰服用。
但是金钱鼠也没想到，这第二颗丹药，霍闵动了手脚，原定计划是时间一到直接毒发身亡，根本不增加攻击力。但霍闵怕引起怀疑，加大了增加攻击力的药性，而减缓了毒药发作时间。
霍闵的想法是让刀王进入完全不能自己的疯魔状态，在比试现场无差别杀人，到时在场的英雄豪杰势必会群起攻之，刀王轻则被众人制伏，重则死在乱刀之下，即便不被乱刀砍死，后续的毒药也能将刀王毒死。
在混乱状态下刀王即便毒发，因为时间间隔很短，也没人会注意此事。
但是不知为何，比试时间进行的比预料的短，刀王没到毒发便取得了比试的胜利，这个意外结果让金钱鼠所在的地下赌庄损失惨重，金钱鼠受到了责罚，自然拿着霍闵出气，要除掉霍闵。
前几日金钱鼠一直在承受责罚，没时间对霍闵下手，昨日才放出，便带人来杀霍闵，那时候段不忘刚好被百晓生叫走，而落叶飘也没到。
霍闵被追杀一夜，今日凌晨被围上，身受重伤，好在逃了出来，便躲在了这租来的院子，进了院子没多久便毒发什么都不知道了。
“抓捕金钱鼠！联系兵部和刑部连他背后的赌庄一起拔了！”凌腾云下了命令。
大齐律法规定私设地下赌庄是重罪，能将地下赌庄开的这么大背后势力一定不小，必须联合兵部刑部共同行动才能一锅端。段不忘和落叶飘立即分头行动。
百晓生好奇地问道：“胡氏给你说了那夜被刀王的冤魂纠缠审问一事，你就没起疑？”
霍闵有气无力地回道：“怎么可能不起疑，那明白是我们被人盯上了在试探，我一逃跑必定暴露，所以我只能强装镇定。”
当日在霍闵的指引下抓了金钱鼠，半月后金钱鼠背后的赌庄被清除，这地下赌庄的实际控制人竟然就是朝廷的几个中级官员。
地下赌庄被清除刀王中毒案是破了，可剑圣偷袭刀王坠桥案却没有多大进展，直到金娘子送来一样东西。
几封没有发出的信件，是金娘子清理剑圣遗物时在一个暗格中发现的。
从这几封没发出的信能看出剑圣真的跟踪了刀王，倒不是出于别的目的，而是因为在金钱鼠等人收买剑圣不成后，剑圣觉得金钱鼠一定会去找刀王。
于是剑圣便想提醒刀王不要上当，此间剑圣真的发现金钱鼠和刀王搭了线，而刀王迟迟不见，剑圣便断定刀王已经被收买，于是剑圣便写了这几封信想劝告刀王，但不知为何没发出。
更有一封信里，剑圣竟写到了胡氏与人有染一事，这可能就是信件没发出的真正原因，这是刀王的家丑，一旦信件没寄到，这家丑便会大白天下，而且作为刀王的家事，剑圣觉得实在不该过问。
百晓生看了这些没寄出的信，联想了所有已知情况，大概明白了其中缘由：剑圣拒绝了金钱鼠的收买后，算定金钱鼠一定会去收买刀王，便打算提醒，但刀王已经被收买。
而且在此期间无意发现了胡氏与人有染一事，剑圣原想写信告知，可终究因人情世故等多种原因放弃了，应该是想着既然刀王想赢，让了他就是。
比试当天，剑圣便借着交手的机会向刀王说了一切，并问刀王什么打算。
以刀王的武功估计也能感觉到自己中毒了。如果终止比试，必被人追问原委，那么自己和金钱鼠之流串通，胡氏与人有染这些事都会败露，于是便强撑着完成比试，并和剑圣商议提前终止比试，并在比试后杀了自己。
刀王怕拖的时间长自己进入疯魔状态或者毒发，到时候必定会有人追查，这些想掩盖的事还是会暴露，因为刀王只知道自己中毒却不知道具体会有什么表现。只有让剑圣杀了自己，这些真相便能彻底隐藏。
剑圣大概率也同意了帮刀王，否则比试也不会那么快结束，并且剑圣满足了刀王的心愿，让刀王顺利拿了刀剑比试的胜利，给刀王留足了面子。
但是剑圣也知道，自己若杀了刀王，自己的一世英名就都毁了，后半生必将在江湖众人的鄙视和指指点点中度过，但为了帮刀王隐藏真相，自己又不能辩解。
剑圣是重情义之人，最终选择牺牲自我成全刀王！
兴许剑圣觉得自己虽然拒绝了金钱鼠，但最终还是沦为了金钱鼠等人捞取钱财的工具，自己的处境和刀王也没什么本质区别，才会在刺杀刀王后抱着刀王双双坠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百晓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是自己的推断，兴许刀王和剑圣实际面对的问题远比自己推断的复杂百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