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到冬季,田里无活,村里人就有了闲暇,便互相串门,遇到太阳当空较为暖和的日子,就几人坐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闲聊。农家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就热上一盆柿子,或摆上许多放在太阳底下曝晒,然后你一个我一个,剥掉最上面那层薄皮,小心翼翼的放到嘴里,好像在品尝什么奇珍,吃得有滋有味。
冬季,柿子在我的记忆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除了直接吃还有种吃法叫拌炒面。炒面做法很讲究,大概是黄豆、玉米、小麦炒熟按一定比例磨成面粉,装到罐子储存备用。吃的时候热上几个柿子,取上半碗炒面,像搅鸡蛋一样拌匀,吃的时候还不能着急,有些面还是干的,容易呛到。这种吃法把炒面的干和柿子的软中和,把玉米香豆香和麦香和柿子的甜相混,夹杂着人力石磨的磨砺,便成了记忆中的美味,可是现在再也没有机会品尝,再次回味。
柿子馍是另一种吃法。糖在小时候是稀缺物,为了让馍有甜味,农村人物尽其用,创新了馍的做法。先把柿子洗净去皮,放在盆里和面,加油烙饼。饼比柿子的颜色还深,虽不好看,但却因有了柿子的甜而让我们这些爱好甜食的人心生爱意,赞叹有加。
小时候也去卸柿子,工具其实就是一个竹竿,在最粗那端开个斜口,变成一个夹子,要是树小,站在树下就可全部摘完。父亲喜欢甜食,对柿子呵护有加,担心掉到地上跌破了,如果破点皮是放不到来年开春的。完整的柿子要在笼里先垫上一层柿子树叶,再在上面放上柿子。我小时候总不明白,以为柿子也要有个窝,长大才知道,柿子如果不垫好,等变软了容易被压破。那些带枝的柿子被用绳穿起来,挂在墙上,等软了随时摘一个。小时候放学回家饭没做好时先摘两个吃了垫肚子,现在才知道空腹不易食用,当时谁管那么多。
柿子由绿变黄,再到红彤彤的挂在枝头需要一些时日,变软更需要耐心等待,但农村人自有办法,把柿子放在温水里,加点萝卜叶暖上一夜。其间不能断火,不能过热也不能过凉,第二天便没了涩味,成了冬季的水果,时常拿出来招待客人。我家无柿子树,经常到亲戚朋友家去要一些。不过柿子未软前可以削皮做成柿饼、柿葫芦,家家户户的柿子都不够吃。父亲一看这不是办法,便给家里移来一棵软枣树(本地称谓)嫁接成柿子树,想着以后有更多的柿子可吃。
未曾想多年以后,农村生活发生了变化。很多新生一代走了出去,生活也越来越好,不用再担心吃的问题。柿子便显不出其重要性,高高的挂在枝头无人问津,成了冬季的一道风景。我因工作不常回家,门口长大的柿子树不负众望,收成不错,不过物是人非,当初的想法早已不复存在,也没时间专程回家卸柿子。而柿子性寒,易伤肠胃,我也不敢多吃,就这样柿子慢慢的淡出了我的生活。
每每走在田间地头,看到好多树柿子就这样高高的挂在技头,我欣喜异常,因为总能勾起儿时的回忆,让我想起记忆中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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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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