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山西永济的一个乡村集市，这是年前的最后一个集，大家都在抓紧时间置办年货，准备庆祝春节。买货的大多行色匆匆，买好年货之后就赶紧回家，卖货的还在坚守，只有少数摊位的货品卖光收摊，大多数都没有卖完，还在等待着顾客的光临。在集市中央有一对夫妻在卖柿饼，一个农用车上和下面的摊位上摆着七八袋子没卖的柿饼。
摊主姓刘，今年55岁，是芮城县阳城乡人，家乡产柿子，他自已家有柿子树，30多岁时开始收购柿饼自己卖，到现在20多年了。刘大哥说本来他干了这么多年的柿子生意，对这行非常熟悉了，可是今年的情况让他是始料不及，有苦难言。
刘大哥每年收购的柿子都是收来以后，自己拉着去赶集，在年前销售一般都不错，以往不说能挣大钱，但总归都是挣钱的，今年柿子成熟的时候，他从银行贷款十万元，加上自己的积蓄，以每斤5元左右的均价，在当地收了3.7万斤柿子，总共投了大约十七八万元。可是这都到了年三十了，眼看着销售旺季就要过去，销售情况却大不如前，家里还剩下一万斤柿饼没卖出去。
这让刘大哥焦急不已，也有些后悔莫及。刚开始卖时每斤八元，后来卖不不太好就降到七元、六元、五元，今天直接降到了10元三斤，“街上的人都是路过，不看也不买。”刘大哥无奈地说。没人他就扯开嗓子喊，希望能引起人们的注意，果然有人被告喊声吸引，过来看，刘大哥的爱人赶紧招呼顾客。
顾客挑了几斤，还显得不太放心，不知道这柿子好不好吃，大姐赶紧让顾客拿出一个尝尝口味，顾客拿起一个柿饼，吃了一口说还不错，最后买了几斤离去。
陆续还有一些人来看，但不一定都会买。昨天来时拉了满满一车，在另一个集市卖了一天，今天又卖了半天，还剩下这么多。家离这里还有四五十公里远，昨天卖得不太好，晚上他也就没回去，在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了一夜，来回折腾耽误时间，他觉得今天能把这些卖完就不错了。
刘大哥的爱人前段时间收柿子时不小心摔伤了腿，都已经两个多月了还没好，走路得拄着双拐。看大哥一个卖货太辛苦，她不顾腿伤没好，就跟着刘大哥出来卖货，她说不能走路但不影响称重收钱，多个人就能多卖一些。
天气寒冷，刘大哥喝了口自己带的热水。他说没想到今年赔钱了，家里的一万多斤按正常价目能卖五万多，可是过了节就没这个价了，到时就是几毛一斤，今年至少要赔四五万：”把我这几年挣的都赔了进去。“我问他为什么今年要贷款这么多钱扩大生意？大哥说他有一儿一女，儿子已28岁，还没找下对象，家里没钱，没买房子，人家说说媒的都不上门，这可急坏了他们，他们想着多收些柿子，多挣些钱好赶紧给儿子说个媳妇，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集市上的人起来越少了，过年子，大家都忙着回家贴对联包饺子，可仍然坚持卖货的这些摊主，在他们心里，最好的年就是能多卖货多挣钱。刘大哥说今年卖柿饼一个直接的感觉就是人们好像花钱像以前那么利索了，大概钱太难挣了吧。一会卖完他们再回家，每年他们都是村里最后一个贴对联的，已经习惯了。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赶紧挣些钱给儿子娶个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