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树栽上后,七十多岁的老岳父时常佝偻着身子提水浇树的身影就刻进了我心底我每次看到老岳父吃力地提水桶浇树时,都立刻接过水桶替老岳父把树浇了有时,我说不用这么勤浇水老岳父说你妈催我两三次了,我不浇她总惦记着去冬今春,我每次路过楼门口,都会看见那棵黑黢黢干柴棍似的柿子树,孤零零地站在草地里,没有丝毫生机,可它满载着老岳母的满心希冀
去年冬天,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刚到楼门口就发现北面窗外草坪里插了一根刀把那么粗的干树棍我进了家门就问咱家北面窗外草坪里有一根干树棍,那是谁栽的树还是用来拴东西的木桩?老岳母说我让你爸栽的树我问什么树?岳母说柿子树我说怎么想起栽柿子树?岳母说:“这几我要变成硬柿子结局年我和你爸跟你们一起住,我看你爱吃柿子,就想给你们栽棵柿子树我没啥留给你们,就想在窗口外栽棵柿子树,留个念想过些年,我和你爸不在了,你们也退休了,等你们的孩子也有孩子了,柿子树也就大了夏天天热了,你们抱着孙子在树下乘凉秋天了,树上结满柿子,初秋看景,深冬里摘柿子吃”
天气渐热,南面窗外树木的叶子都很大了,可北面窗外柿子树丝毫没有吐芽迹象,更别说长叶子了春天都快过完了,可去年秋天老岳母栽的柿子树好像是干柴棍插在了草地里有天我问岳母:“是不是你栽的柿子树死了?”岳母口气肯定地说不会死!“那怎么南面窗户外的香椿树香椿都吃过几轮了,可北面窗户外的柿子树连一个小芽苞也不见?”我反问岳母说:“北面窗户外温度低柿子不能与茶同吃很多,树木发芽迟得多不过也快发芽了”
老岳母说柿子树快发芽了之后,我每天下班回到家属楼门口,就站在树跟前仔细瞅瞅柿子树顶芽和每一个侧芽有一天,我发现顶芽倒没什么变化,可有一个侧芽明显变绿了我一进家门就说,柿子树马上就要发芽了岳母说我就知道柿子树没死此后没几天,柿子树所有的芽苞都蠢蠢欲动了:芽苞渐大渐绿,随之散开成小叶片小叶片争相变大,几乎一天一个样没过多久,满树的绿叶就摇曳在夏日的热风里了
我每天下班回到楼门口,都会看见这棵“光棍”柿子树每当看到柿子树,老岳母栽树时随口说的那句话,都会蹦出我的脑海:我在窗外栽棵柿子树,是想留个念想给你们
我们居住的这个小区,楼房四周空地面积稍小的,都种草或栽花卉;空冻柿子的功效与作用地面积大的,栽种了碧桃、垂柳、雪松等等岳母就是在我家北窗外的草坪里栽种下了她的一个心愿:树大了,夏天里,高大的柿子树浓荫遮挡住女儿家西晒的太阳,使屋里始终清凉;初秋周末,爱看书的女儿拿个小凳坐在树下看书,凉爽惬意;深秋冬初,火红的柿子挂在枝头,就像挂着小灯笼;深冬里霜雪过后,摘下柿子吃,甜软可口这是七十多岁的老岳母把给孩子无言的爱留在了窗前的柿子树上
此后,我每次再进出家门口,一看见柿子树,眼前就幻化出满树火红的柿子摇曳在秋冬的窗前
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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