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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那棵柿子树
文/巩章勇
童年的记忆总是伴随人的一生。那棵至今仍挂满红彤彤柿子的柿子树,像挂满童年的糖果时常在梦里流口水。
我的老家在遵义的一个小山村,老家的屋后有一颗大柿子树,是我堂奶奶家的,每年都会结很多的柿子。在那个年代,这颗柿子就是一家人一年的零花钱,一家人一年的油(灯油)盐全靠它(那时我们农村人是不吃酱油的,醋是自己做的)。记得每到柿子可以采摘的时候,堂奶奶先叫他儿子把果子采摘下来,她再用篾框装起来,一层一层的,层与层之间用稻草隔开,柿子间偶尔放一只冬梨,最后盖起来,放一段时间,柿子就熟了。那时我十来岁,出于好奇,喜欢跑去看,如果运气好,碰到她揭开盖子准备将熟的柿子拿上集市卖的时候,她也会送一个有瑕疵的给我,吃起来蜜一样润甜,那一个好吃呀,现在的小孩体会不到。现在的水果蔬菜许多都是催化剂催熟的没有季节的沉淀,也就没有了大自然的那种味道。
后来,我出去读书工作了,堂奶奶也去世了,这棵柿子树先由他儿子管理了几年,随着改革开放,农村的情况好转了,农村人可以出去打工赚钱了,这棵柿子树也就不重要了。树上的果子也不采摘了,它在树上自己熟。柿子像一个个红灯笼挂在树上,然后又一个一个的掉下来。树上熟的柿子招来了各种鸟:红嘴蓝鹊、乌鸫、各种鹎,各种藻鹛等等。鸟雀们在继续品味饱食这大自然的恩赐,仿佛我的童年还在。
记得小时候,柿子树上有喜鹊窝,我是出了名的调皮,想爬上去抓小鸟。树太大,爬不上去,树的边上正好有一丛竹子,竹子跟树的一股丫杈正好交在一起,我就沿着竹子爬上去,躲过第一段粗树枝,再从丫杈慢慢的爬回主干,再慢慢的往上爬…..
第一次上去,窝里还是蛋;第二次,鸟刚出壳,浑身光光的,还没有长毛;第三次,鸟已经飞走了……
那年代日子清贫,小孩都特别好吃,只要是可以吃的东西,想方设法都去弄。记得文林二叔家在马路边有一颗枣树,枣子还只有花生米那么大,我衣兜就揣得胀鼓鼓的了……
因为堂奶奶给的柿子太好吃,我也想在柿子可以采摘的时候,去偷几个来自己弄,只能悄悄的,柿子树又高又粗,我准备一根尺把长的木棍,抛上去,没打着,捡回来,再抛,不好弄。后来用弹弓,常常是没有打下果子,却打到了她家的房子,那时,屋顶都是瓦片,一旦瓦响,招来堂奶奶的一通骂。偶尔搞到几个,可是又没有把它弄熟的本领,最终不了了之……
说起弹弓,也有故事。去买是不可能的,没有钱,只能自己想办法。玩过弹弓的人都知道,弹弓由三部分组成,一个三叉叫弹弓把,两条橡皮筋,一块包皮。弹弓把好弄,农村孩子都有办法,山上能找到合适的树叉。两条橡皮筋昵?正好我家有一块人力车的内胎,怎么来的不知道,我看到父亲切来拴他的皮草鞋(用人力车外胎做的像草鞋一样的鞋子),剩下的放在了一楼上二楼的楼梯口,我趁大人上工时拿来切了两条。包皮不好搞,先找一块布代替,不行。找遍了眼睛能看到心里能想到的所有的东西,晚上睡觉都在想怎么弄?看到父亲有一双皮鞋,那时的皮鞋都是高帮拴鞋带的,鞋带下面压的那一片鞋舌头最合适,我拿出来,反反复复好多次,不敢下手,我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那双皮鞋,听说还是父亲多年前进城去打工(听他们说五十年代农村人是可以出去打工的,叫搞副业,只是钱得交给生产队,由队里记工分,年终跟队里社员一起统一分配,一般钱上交后都会有一点结余,只是不多而已)时买的。尽管好多年了,平时还是舍不得穿,只有赶集呀过年呀才拿出来穿一下,我想,把两只鞋子的鞋舌头都给他切了,他就发现不了了……结果是,被他一脚踹了丈把远。
童年已久远,那时我们的物资是那样的匮乏,但那些纯天然的时光与童趣如一盏小桔灯一直在我身体里亮着温暖着。
图片来自:巩章勇摄影
巩章勇:网名惑者,贵州遵义人,私企业主,爱好摄影,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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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文化研究促进会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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