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欢乐的下乡走亲
穿越历史,透过当初的日记,感到下乡走亲是丁子青少年时期少有的愉快经历。
隔个十天半月,一到周末,丁子就下乡走亲。能吃上饱饭,回来还能带些吃的东西。二姑母家在西十里铺,姥娘家在安居,正好一趟能走两家。寒暑假里,丁子最兴奋的事也是去姥娘家。
寒假的一天,丁子起床后,看到锅里冒着热气,桌上有调好的一碗萝卜条,筐子里有玉米饼和煮地瓜,知道娘下地前做好了饭。洗漱后,他喝了碗豆扁汤,简单吃了饭,按照昨晚娘交代的,拿了半斤白酒,一盒普滕烟,还有一小瓶羊油,就出门下乡去。
丁子身穿黑棉袄、灯芯绒夹裤,一双新布鞋足下生风。绕过草桥,来到老运河南岸,直奔西五里营大运河渡口。他走了一段路,停了下来,跺了一阵子脚,皱着眉头:“娘刚做好的鞋,有点紧脚!”没办法,只能忍受磨炼,心想多穿几天就好啦!
摆渡口有等着过河的自行车,还有牵牛赶羊的很多人,第一船没挤上去,只好等第二只小渡船。好不容易过了渡口,上堤走五里营街里,到村中间过桥,走河南岸,河堤高矮宽窄对丁子来说是轻车熟路,甚至哪里有大树、小树、陡坡、牙头他心里都很清楚。
过五里营一望之地就是西十里铺,名为十里铺,实际离济宁城十四里。到十里铺中间有个小庙,庙前有井,庙东下坡百十米就是二姑家。姑父已过世,大表姐远嫁东北,表哥宫安启住在城里大闸口,只有二姑孤守田园。丁子走姥娘家必先看望姑母。“姑娘……”丁子进家喊了一声,总能看到姑娘在草房门口坐着。“你来啦。”姑娘对娘家侄总是平静的招呼一下,从没看到她多么惊喜的表情。作为童养媳,她老人家受过许多苦难,丁子把半斤酒和一盒烟放在小桌上,“姑娘,就这点心意啦!”姑母知道侄儿走姥娘家路过,也不在这里喝水吃饭,就说“你拿书包装几块芋头提着,还有大白菜”。“不拿大白菜啦”,丁子装了几块芋头,告别姑母继续上河堤西行。
很快来到安居东湾,从安居镇的河口过木桩桥,过桥后就是安居河北,姥娘家老屋就在大王庙东的李家胡同。现在姥娘和姥爷在村北杏园里住。到了杏园,看到姥娘正在扒拉“大疙瘩”叶子,“丁孩子来啦!”姥娘喜欢的大声招呼。丁子说:“姥娘,我拿来一瓶羊油。”“放到条几下边吧。”姥娘不在乎外甥拿什么东西。“俺爷爷呢?”“去镇上玩去啦。”丁子二次过河直奔隅首,看到姥爷倒背着手,拿着烟袋,漫步在东西街上。“爷爷!”听喊声回头看,“丁孩子,来啦!”丁子扒着姥爷的衣袖,跟着漫步,什么也不买,只是逛市场。向东走了百十米,又折回十字路口(隅首)。“走,回家吃饭去。”丁子跟着姥爷回到居北的家。
姥娘已做好晌午饭。有芋头糊涂,炒胡萝卜条,杂面馍,腌辣椒,还特意做了盘韭菜炒鸡蛋。爷爷喝了杯散白酒,也没看见他吃肴。正吃着饭,大舅家两个小表弟柿子、吉柿听说城里表哥来了,也来到杏园。姥娘招呼他俩一块吃,表弟说:“俺吃完了,奶奶。”他俩比丁子小一到三岁,年龄差不多,表兄弟恰如亲兄弟。表弟一来,丁子吃饭也不怎么仔细了,三两口把饭下肚,就和表弟玩去啦。在坡野里,弟兄仨追逐蹦跳,嬉戏打闹,欢天喜地,快乐不尽。
晚上,丁子跟着表弟去大表哥家,正赶上大表嫂磨面。送上门的小工,丁子、柿子上前推磨,吉柿光看。“俺兄弟真勤快”,得到表嫂称赞。累了一个夜晚,丁子却很高兴。他跟姥爷睡觉,听姥爷讲故事。
第二天,丁子起的很早,帮姥娘打水做饭。饭后,大表哥昌子和表弟过来,一块在姥爷园地里拾掇干杂活。晚上,丁子照样和表弟俩疯玩,还增加了几个小伙伴。一块捉迷藏,玩的不亦乐乎。
第三天,丁子起床后,就在园屋里写作文,取名《饥》,抒发亲身生活体会。“丁哥,今天上俺家吃饭。”小表弟吉柿来喊,丁子跟着吉柿在路上遇见大表哥昌子,拉了一车大疙瘩,两小弟顺路帮大哥推车,直到河岸边的李家胡同大舅家。
饭后,丁子跟着表兄弟回到园地干活,主要在房前屋后拾掇砖瓦石块,挖土填坑,平整土地。丁子还主动帮姥爷劈柴火,捆树枝。晚饭兄弟几个一块吃,吃的很香甜。天一黑,丁子给姥娘生烤火盆,还帮姥娘逮鸡入笼,把几只小山羊拴上入圈。北风呼啸,天气阴冷,表兄弟累了回家休息,丁子也赶紧钻进了被窝。
已经来姥娘家三四天啦,早晨朦胧中被爷爷叫醒“丁孩子起床啦!”丁子伸伸懒腰,感到满身舒服,一股脑爬起来到水井旁的脸盆里洗了把脸。看到姥娘正点锅,他赶快去帮忙,把柴草抱到灶门口。他想起表哥昨天给他说的,就对姥娘说:“我去昌子哥那里去吃饭啦”。昌子嫂包了素包,烧了米汤。饭后,回到姥爷杏园,“姥娘,都好几天啦,我得回家啦。”姥娘说:“要走?把那一小罐咸菜带着,还有一包瓜干,拿书包装几个大疙瘩,还有白菜。”“有俺姑娘给的芋头,大白菜我背不动啦。”丁子只装了几个大疙瘩,收拾一番。“姥娘,我回家了,给俺爷爷说声。”姥娘交代:“去吧,别让你娘挂念”。
肩背手提,丁子走上了回家的路。过十里铺,到五里营东头大运河渡口,正是午后车稀人少的时候,丁子上了渡船,交给船老大五分钱,很快到河东老运河河口。丁子雄赳赳,气昂昂,劲步奔向兴隆街家中。“娘!我回来啦!”娘正在喂鸡,看到儿子满载而归,高兴的说“拿的东西不少,累的不轻,赶快吃饭吧!”丁子看娘高兴,吃完饭也不休息就去家后芦家园推来三车土,他为泥墙做准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外婆澎湖湾”,丁子最想念的是安居运河湾,那里有疼他的姥娘姥爷,有他愁苦岁月中的甜蜜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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