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说,这棵树不知道有几岁了。外婆青春年少的时候,它已经有一抱粗细,后来,外婆步履蹒跚了,它依然只有一抱粗细。一棵停留在岁月里的树,不动声色,不再长大。
它至少已是百年老树了。外婆告诉我,有几年,柿子树春天不爆青了,不长新枝了,以为死了呢。过了几年它突然又活了,变本加厉地,挂满了果实。外婆点着我的鼻子说:“你有吃福呢,它在等你长大,长到能吃柿子的年纪,它又结果了。”于是我想,它“死了”的那几年,其实是在静等我出生,静等我长成一个少年。如今,这个少年站在柿子树下,仰着头,望着树上青涩的柿子,期盼它快点成熟。柿子树,你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道风景,我相信和你的缘分,要不然,你怎么会这样耐心地等我?怎么会年复一年地,不分大年小年,每年都是丰收,枝头挂满了灯笼似的果实,让我尽情享用?
后来,我离开了崇明。
过了几年,当我重新回来的时候,那棵柿子树已经死了。
我去看它,它还站在原地,如一个白发老人,坚信我会来,便耐心地等着我。看望一棵树如看望多年的老朋友,我希望依然能够出现奇迹,只要春风春雨锲而不舍地呼唤,它就能在某个时辰伸个懒腰,悄然醒来。可是,奇迹没有出现,它的枝丫因为失去水分而慢慢枯萎,一截一截地零落,仿佛灵魂已成碎片,纷纷扬扬地飞向远方。
另一棵柿子树,在我家,同样在后门口。当年,我的祖父买了一块地,盖了五间房子,供两个儿子娶妻生子。祖父的父亲,即我的曾祖父,为两个孙子各种了一棵柿子树。
等我记事的时候,柿子树已经开始挂果。柿子成熟的季节,父母亲,还有我们兄妹三人如花果山上的猴子,争先恐后地爬到树上摘柿子。母亲反复地念叨,是老太太种的呢,老太太说了,给儿孙们种一棵会结果的树,让儿孙们年年有柿子吃。这样的话题,所有柿子成熟的季节母亲总要重复一遍。
曾祖父早已在我记事之前作古,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我不知道曾祖父长得什么模样,闭上眼睛想象,跳不出慈眉善目,白发苍苍。或许,在我们欢天喜地地采摘柿子的时候,曾祖父的灵魂正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微笑呢!
如今,那棵柿子树也已年近花甲,每年秋天,却总是挂满果实。望着逐渐苍老的树干,想想我的曾祖父,真是一个有远见的人,每摘下一颗果子,总要让他的子孙后代念叨,这个智慧的从未谋面的老人。
在我们乡下,把水果树叫花果树,杏树、梅树、桃树,都是花果树。开花,结果,真是一个令人欣喜的过程。因为有了花,有了果,才给单调的生活增添了色彩。
如果有空地,就种一棵花果树吧,让它慢慢长大,开花结果。
信息来源:上海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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