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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已经结束,心却未死丨第三章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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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2020-6-27 7:34:04

上大学之后我虽与景笙还有联系,但是并不频繁。只有遇到什么新奇的事才会分享给对方。我们都在适应着自己的新的生活环境。距离真的是两个人感情的鸿沟。我们没有共同的经历,也就失去了共同的话题。若是聊从前,同样的事反复拿出来说,会腻。若是聊各自的现在的状况,觉得太虚幻,融入不了话题中去。久而久之我们的聊天时间越来越少。

有天我跟景笙说:“我不想读书了。”也许我的这句话把她吓了一大跳吧。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我电话就响了。“南望,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想读书了?”

听着她急切的语气,我突然有些语塞,沉默了好几秒才无力的说出:“我觉得自己现在好迷茫。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都成年了还是要靠父母养了。”

“可是我高中三年没日没夜的做题不就是为了能上大学吗?你现在不想读了,算哪门子事?我们现在有多少人不迷茫,有多少人不是靠父母养?”她越说越激动,就像一位母亲在教训自己不听话的儿子一样。

她不断的鼓励我,给出各种办法,想让我振作起来,告诉我说:“如果真的不喜欢现在的专业就换一个专业,或者休学一年,但是千万不要退学。”我想她是世界仅有的几个关心我希望我过得好的人之一了。

虽然感动,但是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钻进牛角尖的人是很难回过头的。退学的念头从我心头滋生开始,就像森林的野火一样,一旦开始,就再难扑灭。

刚入大学那会是我当时所经历过最灰暗的一段时间。没有目标,迷茫,孤独,抑郁,自卑。因为想得太多,常常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后来我回过头想,那段时间会有那样的烦恼都是因为闲的,闲出的一身毛病。我们从高中那个小鸟笼,飞向大学这片天空。突然觉得自己没了束缚,可以尽情的放纵自己了。上课睡觉,作业靠抄。如果早上想睡个懒觉,那好,上午的课就不上了。大一的上学期我刷完了网络小说排行榜上大部分有名的小说,得有五六千万字吧!那时的小说是有魔力的,它能牢牢的吸住你的眼睛,该睡觉的时候你还盯着手机屏幕,该吃饭的时候你还是盯着手机屏幕,上课的时候你还是盯着手机屏幕。偶尔浏览网页看几篇鸡汤文,或者励志电影,就会觉得自己该好好学习,不该浪费这大好时光。当然这个只是暂时的,你会发现,因为落下太多课程,已经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了,所以过不了几天一切照旧。我觉得有句话就是为那时的我量身定做的——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我想很多人都犯过这种错误,把大学想象得太过美好以致造成很大的心理落差。我抱怨学校地理位置不好,因为它太偏僻,到市区要坐两个三个小时的公交。我抱怨寝室没有独立卫生间和浴室,也没有空调。我抱怨自己的专业不好,未来工作不好找,前途堪忧。我想卷铺盖回家,复读。重新考一个学校,重新选一个专业。但是自己又没有那个勇气,只得继续我的混吃等死。

大一寒假,景笙叫我一起去玩,我都借以无关紧要的事拒绝了。我不愿意让她看到我一脸颓废的样子。然而她还是看到了。

腊月二十五,天晴,无风。我坐在菜地路旁的一块石头上,竹背篓被我扔在脚边。村前的小河清澈见底,绕着村子绕个了个弯缓缓地向下游流去。两个三四岁的小孩把一条小奶狗从窝里抱了出来。嘻嘻哈哈的逗着小狗玩。

看着这一切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亲人邻居都希望我走出这个小山村,可是我却想在家种地,过那种自给自足,偏安一隅的生活。我在微博上这样写道:我愿在三月底四月初时,种下一亩玉米;我愿在五月底时,插上半亩秧苗;我愿在十一月初种上半亩油菜,播下一亩小麦。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心空了,是能从眼睛里看出来的。如今的我的眼睛已经不再清澈。眼神涣散,双目无神。当景笙见到我时我明白她的欲言又止,她想说:南望,你变了。

我惊讶于她会来找我,我问她说:“景笙,你怎么来了?你妈让你跑这么远吗?”她说:“不能来了吗?叫你玩,你总是推三阻四的,现在我来了,你还能赶我走不成!”

我讪讪一笑说:“哪能?同学都到家里来了,哪有往外赶的道理。我现在去菜地里弄菜回去做饭。”

她不再计较不去找她的事情。“喏!”她递给我一大袋东西。气鼓鼓的说:“拎着么远,手都酸死了。”我接过口袋,边翻弄着里面的东西,边说:“让我看看你给我准备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景笙挨着我在石头上坐下,说:“有三本我这学期买的书,我都看完了,现在给你看。还有些广味的香肠,以前你说你喜欢吃,我让我妈今年多做了十斤,这个已经晒好啦。”

“好啊,中午可以多做一道菜了。”

我把东西放进背篓。去地里拔了棵白菜,又掐了一大把豌豆尖才带着景笙往家里走。田垄上我背着背篓走在前,景笙走在后。一条大黄狗与我们错身而过,景笙拉紧了我的手臂,躲在我身旁。看着那条大黄狗走远了,景笙才缓缓放开我的手,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真怕它咬我一口。”

我则嘲笑着说:“狭路相逢大黄胜。”

“胜你个头!”

“哎呀!别推我,要掉田里啦”。

暖暖的阳光驱散着冬日的寒意。我们看到斑鸠从这座山上飞向另一座山,看到邻居家的老爷爷在地里拔胡萝卜,看到河面上倒映我们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到家后,我们两个在厨房折腾了两三个小时才吃上午饭。

“南望,你家蒜在哪里?”

“南望,你杀鸡也太暴力了吧!哦不,你是我见过杀鸡中最干脆利落的人了”

“南望,你快一点,锅里要着火啦!”

“南望……”

“景笙,帮我把衣袖挽高一点。”

“景笙,火再烧大一些。”

“景笙,你看看锅里香肠熟没有。啊?不会,要是以后没人给你做饭你会被饿死的”

“景笙……”

午饭我们做了三个菜一个汤。煮了三节景笙带来的香肠,在地里拔了棵白菜做的猪肉炖粉条,杀了只鸡做的土豆烧鸡,还有就是豌豆尖鸡蛋汤。吃饭的时候,我妈就开始对景笙开启了查户口模式,问个不停。我爸瞪着我妈说:“你问那么多干嘛!还不快吃饭。”

我妈一句要你管就把我爸打发了,跟景笙聊得不亦乐乎。看她们聊天我也插不上嘴,只得和我爸一样,埋头苦吃。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后,我妈去打麻将了,我爸去砍柴去了,留下我和景笙在家里看电视。这时我翻出景笙带给我的三本书,一本是余华的《活着》、一本是刘同的《谁的青春不迷茫》,还有一本是达达令的《为什么你总是害怕来不及》。我看着目录,景笙给我讲着每本书的大致内容以及作者通过这本书要表达的深意。我接不上话,因为我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看网络小说上了,脑子里只有主角装逼逆天的幻想。她认真的说,我认真的听。我们从这几本书聊到大一第学期各自上过的课。聊到那该死大学生英语四级考试,景笙问我:“为什么不报名?你试一试,说不定就过了呢?”

我神色一暗,我没有报名,我知道我考不过。马上岔开话题问她:“你今天还回去吗?”

“不回去了,今天走的时候,我跟我妈说好了,明天才回去。”

“哦,你想玩什么?打牌?钓鱼,还是去爬山?”

“听你的”

“那我们去山上烤红薯好了!我想吃烤红薯了。再看看那颗野柿子树上还有没有果子。”

我去地窖挑了两个红薯。用来烤的红薯不能选太大的,要选一般大小而且很长的。太大的红薯不容易烤熟,而且容易把外面烤焦。

下午三点半,我带着景笙去后山烤红薯去了。柿子树不仅没有结果子,而且连树都不见了。不是嘴馋,也不是非得吃柿子不可。但我心里空落落的,因为那棵承载我童年记忆的柿子树,没有了。在山路上走了四十来分钟到了山顶。我和景笙捡来一大堆柴火,在一片空地上挖了个坑,然后在坑里烧了一堆碳,把红薯埋进碳里。

在山顶能看到无数山,起起伏伏绵延至天际。不远处一棵老松树上停着一群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着。我们坐在枯草上,景笙先是靠着我肩膀坐着。后来太阳越来越低,她说有些了冷了,就理直气壮地钻进我的怀里。她抬头看着我,伸手拨了拨我的刘海,嘻嘻的笑个不停。欣赏着眼前如诗如画的风景,感受着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以及景笙浓浓的爱意。我心中积郁已久的烦恼缓缓地化成水,最后浸入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我在烦恼什么呢?值得吗?

我的嘴角开始上扬,眼睛也开心的在笑。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欢乐的跳动,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我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空气中飘着烤红薯的香味还有景笙丝丝发香。我按住景笙那双不安分的手,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说:“景笙,谢谢你!”

她俏皮的问到:“为什么呀?”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语速放得很慢,把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哦,这个啊,那就不用谢了。”她假装很淡定,语气平缓,但是不能掩盖她的喜悦。“因为我也喜欢你啊!”。

我说:“真好。”风景好,人也好。

景笙又问:“你刚刚那句话算是承诺吗?”

夕阳越来越红,越来越低。我用手指戳了戳景笙的腰,她大呼着好痒,在我怀里拱来拱去的。我对她说:“快起来了,烤红薯好啦。”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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